译文
谁说我们相隔很远,我们之间只横亘着一道宫墙。
拘束限制在这皇家禁地,心中的感情无法宣泄。
想念你的心情埋藏在心底,长吁短叹无法明言。
饮食起居因想你失去常规,因为想念你而坐立不安。
经常走出居住的官舍,向西遥望你所在的西苑。
柳枝婀娜夹道而栽,一方池塘清波荡漾。
树叶随风轻轻飘转落下,孤鸟在天空来回盘旋。
离别的人容易为景物所感,不禁泪下沾湿了衣衫。
抬头仰望万里晴空,太阳高悬光芒洁白。
万物都感受到太阳的温暖,没有遗漏之处。
只有我独自一人感到被遗弃,不能与太阳(实指曹操
据《三国志·魏志·王粲传》记载:刘桢曾因为有不恭敬的举动而服刑,刑满后为小吏。裴松之注对这件事有更详细的记载:“太子尝请诸文学,酒酣坐欢,命夫人甄氏出拜,坐中众人咸伏,而桢独平视。太祖闻之,乃收桢,减死输作。”说明刘桢性格耿介戆直,是因为平视太子之妻而被拘禁的。这首诗就是他在服刑中写给徐干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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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首诗前八句写对好友的思念之情,中间八句写西苑园的景物,后六句写自己愤激不平的感情。作者在这首诗歌中倾诉了自己被囚禁的痛苦和不满,还抒发了对好友徐干的思念之情。
“谁谓相去远,隔此西掖垣。”这开头二句突兀而来,造成一种心理上的不平衡,实际的距离与意念上的距离形成强烈反差,有力地突出了诗人身心的不自由感。因为自己被拘禁,失去了人身自由,所以心中的感情无从表达。徐干生性澹泊寡欲,与刘桢有着深厚的情谊。在刘桢的心目中,徐干是他最可信赖的知己。然而在他最渴望倾吐衷情、以获得安慰时,却无法与好友相见,这进一步加深了他内心的痛苦。
“思子沉心曲,长叹不能言。起坐失
《赠徐干》是一首五言古诗。该诗前八句写对好友的思念之情,传神地刻画出诗人焦虑不安的神态和内心的痛苦;中间八句写西苑园的景物,清新秀美之景与被拘限的诗人形成鲜明对照;后六句写自己愤激不平的感情。这首诗倾诉了诗人被囚禁的痛苦和不满,还抒发出对好友徐干的思念之情。
非有先生仕于吴,进不能称往古以厉主意,退不能扬君美以显其功,默然无言者三年矣。吴王怪而问之曰:“寡人获先人之功,寄于众贤之上,夙兴夜寐,未尝敢怠也。今先生率然高举,远集吴地,将以辅治寡人,诚窃嘉之。体不安席,食不甘味,目不视靡曼之色,耳不听钟鼓之音;虚心定志,欲闻流议者,三年于兹矣。今先生进无以辅治,退不扬主誉,窃不为先生取之也。盖怀能而不见,是不忠也;见而不行,主不明也。意者寡人殆不明乎?”非有先生伏而唯唯。
吴王曰:“可以谈矣,寡人将竦意而听焉。”先生曰:“于戏!可乎哉?可乎哉?谈何容易!夫谈者有悖于目、拂于耳、谬于心而便于身者;或有说于目、顺于耳、快于心而毁于行者,非有明王圣主,孰能听之矣?”吴王曰:“何为其然也?中人以上可以语上也。先生试言,寡人将听焉。”先生对曰:“昔者关龙逢深谏于桀,而王子比干直言于纣。此二臣者,皆极虑尽忠,闵主泽不下流,而万民骚动,故直言其失,切谏其邪者,将以为君之荣,除主之祸也。今则不然,反以为诽谤君之行,无人臣之礼,果纷然伤于身,蒙不辜之名,戮及先人,为天下笑。故曰:谈何容易!是以辅弼之臣瓦解,而邪谄之人并进,遂及蜚廉、恶来革等。二人皆诈伪,巧言利口,以进其身;阴奉雕琢刻镂之好,以纳其心。务快耳目之欲,以苟容为度。遂往不戒,身没被戮,宗庙崩弛,国家为虚。放戮贤臣,亲近谗夫。《诗》不云乎?‘谗人罔极,交乱四国’,此之谓也。故卑身贱体,说色微辞,愉愉呴呴终无益于主上之治,即志士仁人不忍为也。将俨然作矜严之色,深言直谏,上以拂人主之邪,下以损百姓之害;则忤于邪主之心,历于衰世之法。故养寿命之士莫肯进也,遂居深山之间,积土为室,编蓬为户,弹琴其中,以咏先王之风,亦可以乐而忘死矣。是以伯夷、叔齐避周,饿于首阳之下,后世称其仁。如是,邪主之行,固足畏也。故曰:谈何容易!”
于是吴王戄然易容,捐荐去几,危坐而听。先生曰:“接舆避世,箕子被发佯狂。此二子者,皆避浊世以全其身者也。使遇明王圣主,得赐清燕之间,宽和之色,发愤毕诚,图画安危,揆度得失;上以安主体,下以便万民,则五帝三王之道,可几而见也。故伊尹蒙耽辱,负鼎俎和五味以干汤;太公钓于渭之阳,以见文王。心合意同,谋无不成,计无不从,诚得其君也。深念远虑,引义以正其身,推恩以广其下;本仁祖义,襃有德,禄贤能,诛恶乱;总远方,一统类,美风俗,此帝王所由昌也。上不变天性,下不夺人伦;则天地和洽,远方怀之,故号圣王,臣子之职即加矣。于是裂地定封,爵为公侯;传国子孙,名显后世,民到于今称之,以遇汤与文王也。太公伊尹以如此,龙逄、比干独如彼,岂不哀哉!故曰:谈何容易!”
于是吴王穆然,俯而深惟,仰而泣下交颐,曰:“嗟乎!余国之不亡也,绵绵连连,殆哉世之不绝也。”于是正明堂之朝,齐君臣之位。举贤才,布德惠,施仁义,赏有功;躬亲节俭,减后宫之费,捐车马之用;放郑声,远佞人;省庖厨,去侈靡,卑宫馆,坏苑囿,填池堑,以与贫民无产业者。开内藏,振贫穷,存耆老,恤孤独,薄赋敛,省刑辟。行此三年,海内晏然,天下大治,阴阳和调,万物咸得其宜。国无灾害之变,民无饥寒之色,家给人足,畜积有余。囹圄空虚,凤凰来集,麒麟在郊,甘露既降,朱草萌芽。远方异俗之人,向风慕义,各奉其职而来朝贺。
故治乱之道,存亡之端,若此易见,而君人者莫肯为也。臣愚窃以为过,故《诗》曰:“王国克生,惟周之贞。济济多士,文王以宁。”此之谓也。
融既博览典雅,精核数术,又性好音,能鼓琴吹笛,而为督邮,无留事,独卧郿平阳邬中。有雒客舍逆旅,吹笛,为《气出》《精列》相和。融去京师踰年,暂闻,甚悲而乐之。追慕王子渊、枚乘、刘伯康、傅武仲等箫琴笙颂,唯笛独无,故聊复备数,作《长笛赋》。其辞曰:
惟籦笼之奇生兮,于终南之阴崖。托九成之孤岑兮,临万仞之石溪。特箭槁而茎立兮,独聆风于极危。秋潦漱其下趾兮,冬雪揣封乎其枝。巅根跱之刖兮,感回飙而将颓。夫其面旁则重巘增石,简积頵砡。兀嵝狋,倾昊倚伏。庨窌巧老,港洞坑谷。嶰壑浍,窞岩。运裛窏洝,冈连岭属。林箫蔓荆,森椮柞朴。于是山水猥至,渟涔障溃。颔淡滂流,碓投瀺穴。争湍苹萦,汨活澎濞。波澜鳞沦,窊隆诡戾。瀑喷沫,奔遁砀突。摇演其山,动杌其根者,岁五六而至焉。是以间介无蹊,人迹罕到。猿蜼昼吟,鼯鼠夜叫。寒熊振颔,特麚昏髟。山鸡晨群,雉晁雊。求偶鸣子,悲号长啸。由衍识道,噍噍欢噪。经涉其左右,哤聒其前后者,无昼夜而息焉。夫固危殆险巇之所迫也,众哀集悲之所积也。故其应清风也,纤末奋蕱,铮鐄謍嗃。若絙瑟促柱,号钟高调。于是放臣逐子,弃妻离友。彭胥伯奇,哀姜孝己。攒乎下风,收精注耳。雷叹颓息,掐膺擗摽。泣血泫流,交横而下。通旦忘寐,不能自禦。于是乃使鲁般宋翟,构云梯,抗浮柱。蹉纤根,跋蔑缕。膺峭陀,腹陉阻。逮乎其上,匍匐伐取。挑截本末,规摹彟矩。师襄比律,子恊吕。十二毕具,黄钟为主。挢揉斤械,剸掞度拟。鏓硐隤坠,程表朱里。定名曰笛,以观贤士。陈于东阶,八音俱起。食举雍彻,劝侑君子。然后退理乎黄门之高廊。重丘宋灌,名师郭张。工人巧士,肄业脩声。于是游閒公子,暇豫王孙,心乐五声之和,耳比八音之调,乃相与集乎其庭。详观夫曲胤之繁会丛杂,何其富也。纷葩烂漫,诚可喜也。波散广衍,实可异也。牚距劫遌,又足怪也。啾咋嘈啐,似华羽兮,绞灼激以转切。震郁怫以凭怒兮,耾砀骇以奋肆。气喷勃以布覆兮,乍跱蹠以狼戾。雷叩锻之岌峇兮,正浏溧以风冽。薄凑会而凌节兮,驰趣期而赴踬。尔乃听声类形,状似流水,又象飞鸿。汜滥溥漠,浩浩洋洋。长矕远引,旋复回皇。充屈郁律,瞋菌碨抰。酆琅磊落,骈田磅唐。取予时适,去就有方。洪杀衰序,希数必当。微风纤妙,若存若亡。荩滞抗绝,中息更装。奄忽灭没,晔然复扬。或乃聊虑固护,专美擅工。漂凌丝簧,覆冒鼓钟。或乃植持縼纆,佁儗宽容。箫管备举,金石并隆。无相夺伦,以宣八风。律吕既和,哀声五降。曲终阕尽,馀弦更兴。繁手累发,密栉叠重。踾踧攒仄,蜂聚蚁同。众音猥积,以送厥终。然后少息暂怠,杂弄间奏。易听骇耳,有所摇演。安翔骀荡,从容阐缓。惆怅怨怼,窳圔窴。聿皇求索,乍近乍远。临危自放,若颓复反。鼢缊翻纡,緸冤蜿蟺。笢笏抑隐,行入诸变。绞概汨湟,五音代转。挼拿捘臧,递相乘邅。反商下徵,每各异善。故聆曲引者,观法于节奏,察变于句投,以知礼制之不可踰越焉。听簉弄者,遥思于古昔,虞志于怛惕,以知长戚之不能閒居焉。故论记其义,协比其象:徬徨纵肆,旷瀁敞罔,老庄之概也。温直扰毅,孔孟之方也。激朗清厉,随光之介也。牢剌拂戾,诸贲之气也。节解句断,管商之制也。条决缤纷,申韩之察也。繁缛骆驿,范蔡之说也。剺栎铫,晰龙之惠也。上拟法于《韶箾》《南籥》,中取度于《白雪》《渌水》,下采制于《延露》《巴人》。是以尊卑都鄙,贤愚勇惧。鱼鳖禽兽,闻之者莫不张耳鹿骇。熊经鸟申,鸱视狼顾。拊噪踊跃,各得其齐。人盈所欲,皆反中和,以美风俗。屈平适乐国,介推还受禄。澹台载尸归,皋鱼节其哭。长万辍逆谋,渠弥不复恶。蒯聩能退敌,不占成节鄂。王公保其位,隐处安林薄。宦夫乐其业,士子世其宅。鲟鱼喁于水裔,仰驷马而舞玄鹤。于时也,绵驹吞声,伯牙毁弦。瓠巴聑柱,磬襄弛悬。留视瞠眙,累称屡赞。失容坠席,搏拊雷抃。僬眇睢维,涕洟流漫。是故可以通灵感物,写神喻意。致诚效志,率作兴事。溉盥污濊,澡雪垢滓矣。昔庖羲作琴,神农造瑟。女娲制簧,暴辛为埙。倕之和钟,叔之离磬。或铄金砻石,华睆切错。丸挻彫琢,刻镂钻笮。穷妙极巧,旷以日月。然后成器,其音如彼。唯笛因其天姿,不变其材。伐而吹之,其声如此。盖亦简易之义,贤人之业也。若然,六器者,犹以二皇圣哲黈益。况笛生乎大汉,而学者不识其可以裨助盛美,忽而不赞,悲夫!有庶士丘仲言其所由出,而不知其弘妙。其辞曰:近世双笛从羌起,羌人伐竹未及已。龙鸣水中不见己,截竹吹之声相似。剡其上孔通洞之,裁以当簻便易持。易京君明识音律,故本四孔加以一。君明所加孔后出,是谓商声五音毕。